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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大樹將倒 (含粉紅480+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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吩咐完對李家軍的應對之後,顧遠東坐回書桌前面,拿手揉了揉眉心,臉上蒙上一層薄薄的陰霾。

成大小姐想做什麽,現在是昭然若揭了。

顧遠東也沒料到,這個女人真想把李紹林捧上大總統的寶座。

不過想是一回事,能不能做到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大總統的位置,除了李紹林,上官輝也是很有興趣的。

只是沈大總統的任期還有幾年,就算要挑他下馬,也需要從長計議。

所以成家的這一次出手,倒是打亂了上官家的步伐,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上官輝也有些急躁,忍不住動用了密電跟他聯系。

顧遠東坐在書房靜靜想了一會兒,再看公文就有些看不下去。

陳副將順勢請顧遠東去城外顧家軍的兵營練兵去,還悄悄地道:“那些倭國忍者的屍首,督軍到底打算怎麽辦?”

顧遠東從外地趕回來的時候,在半路上遇襲。據後來趕到的成大小姐說,這些忍者是沈大總統所為。

“先燒了吧。——看來有人要做文章了。”顧遠東嘆息一聲,帶著陳副將去了城外顧家軍的軍營。

料理完這些事情,等顧遠東回到內院歇息的時候,已經又是深夜。

好像他們成親以來,很少在白天看見彼此。

齊意欣一整天都沒有起床,白天睡足了,晚上就走了困,睡不著,靠在床靠背上看書。

顧遠東進來,看見齊意欣還沒有睡,微微有些動容。問道:“這麽晚了,怎麽還不睡?”

齊意欣伸了個懶腰,將書本放回床邊的小櫃子裏,道:“等你啊。——今天出去了?我下午讓蒙頂去外院找你,都說你出去了。”

顧遠東點頭。走進凈房洗漱。

“吃晚飯沒有?要不要再來點宵夜?”齊意欣真是白天睡得太多。兩眼炯炯,十分精神。

顧遠東換了中衣出來。和齊意欣一起並排坐在床上,搖搖頭道:“吃過了。不想再吃了。”說完,長長嘆一口氣。

齊意欣知道顧遠東有心事。便靠過去。將頭放在顧遠東的肩頭,低聲問他:“有什麽麻煩事嗎?”

顧遠東就將上官輝的密電說給她聽:“……陸軍總長成士群突然在例會的時候向沈大總統發難,說他‘勾結外敵、謀害重臣’,理應下野。”

齊意欣沒聽完就嗤笑一聲:“成士群腦子進水了吧?——真是勾結外敵、謀害重臣的罪名。怎麽能只是下野這麽簡單?應該抄家滅族才對!”

說著,齊意欣又問道:“這個罪名打哪兒來的?”看了看顧遠東的神色。齊意欣愕然,“不會是打你那兒來的吧?”

齊意欣想起來顧遠東前些天回來的時候,在半路上遇到倭國忍者襲擊,若不是他自己也是忍術高手,就要陰溝裏面翻船,被人做掉了。

顧遠東唇角微勾,“就是從我那兒來的。”

“那好啊。成士群想為你報仇,我們就該推波助瀾一把,讓他把沈大總統斃了算了。”齊意欣嗤之以鼻,她才不信陸軍總長成士群是真的要為顧遠東出頭。

跟齊意欣說話就是輕松,顧遠東臉上的陰霾消散了一些,道:“你也知道,這件事既然被他們先嚷出來,我反而不可能把那些證據交出去,更不可能去證實這件事的真假。所以這件事,成士群心知肚明,只能是捕風捉影,而沈大總統不可能真的被定罪。——這些人要的,也不過是制造輿論,逼沈大總統自己辭職下臺而已。”

後面的話顧遠東沒有說,齊意欣卻接了上去,點頭道:“原來是要給自己的女婿騰地方。”立時就想到成麗華和李紹林的婚約上頭。

“成麗華真是無寶不落。”齊意欣感慨道,說著,斜睨顧遠東:“你有沒有後悔?若是你接了成大小姐的橄欖枝,未來的大總統就是你了。”

顧遠東看了齊意欣一眼,低頭在她面頰上親了一記,“盡胡說。——就算沈大總統下臺,我也是要支持上官輝上位。我自己,對大總統這個職位可沒什麽興趣。”

齊意欣想起嫁給上官輝的表姐葉碧縷,笑道:“表姐是個有福氣的人。想不到以後她會是第一夫人。”

“什麽是第一夫人?”顧遠東對這個名稱很好奇。

齊意欣胡亂答道:“就是夫人中的第一人。你想,大總統的夫人,還不是全新朝所有夫人中最得意的第一人?”

顧遠東聽了,半晌沒有說話,良久方問道:“……你想不想做這夫人中的第一人?”

齊意欣笑了笑,歪著頭靠在顧遠東寬厚的肩膀上,“我做顧家的第一夫人就滿足了。”

顧遠東拍拍她的肩膀,眼裏的眸光越發幽深。

“成家這一招,是不是馬上就要見報了?——你不可能置身事外的。”齊意欣是三句話不離本行,眼珠子也跟著轉動起來。

顧遠東被倭國忍者襲擊一事,只有捅到報紙上,才能對沈大總統造成最大的殺傷力。

顧遠東撚熄了床頭的夜燈,和齊意欣一起並肩躺下。

黑暗裏,顧遠東悠悠地道:“倭國忍者已經被我銷毀了。成家人除非握有別的證據,否則很難真正對沈大總統傷筋動骨。他們也許想讓我出面指證沈大總統,可是我倒不願意做他們手裏的槍,所以我肯定會保持沈默。”

齊意欣嘆口氣,“本來大好的機會,居然被他們搶了先。想想也是憋屈。”

顧遠東靜靜地笑道:“其實也不是沒有料到。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麽快。”快到他們這一邊還沒有來得及布局,就已經處於被動狀態。

既然已經被動,就只有走一步,看一步了,千萬不能因為被動,就自亂陣腳。

齊意欣點頭讚同:“就算他們能用這件事。逼沈大總統下臺,可是之後的選舉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——我們不妨現在就從選舉入手。”

顧遠東心裏一動,像是想起了什麽。可是再一細想,又覺得漫無邊際。

“選舉的事。上官家應該已經開始著手了。我們靜觀其變吧。”顧遠東說完這句話。就翻身睡了。

齊意欣偎在他背後,一邊琢磨這件事。很快也睡了過去。

沒過幾天,京城政務會議上的風波就傳遍了新朝上下。

沈大總統“勾結外敵、謀害重臣”的罪名,一時傳得沸沸揚揚。

京城裏面風起雲湧。連游行請願都分了兩個派別。

一派支持沈大總統。說他是被人陷害的,背黑鍋,將矛頭直指江東省省長李紹林,也是成士群未來的女婿。。

一派支持成家和李紹林。說他們是“中流砥柱”,應該擔起大任。沈大總統是狗急跳墻,胡亂攀咬。

本來都是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,一時倒是不相上下。

沈大總統當然不肯背這個黑鍋。雖然他是指使過李紹林辦這件事,可是如今李紹林有些不服管束,暗地裏將沈大總統的字條捅給了報館。

當報館登出沈大總統的親筆便箋的時候,支持沈大總統的那一派立即偃旗息鼓,從京城悄悄退出了。

京城裏面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沈大總統的夏姨太悄悄給遠在江南的夏督軍送了一封信。

夏姨太是夏督軍的妹子,當年也是爭過填房之位的,只是沒有爭過李大小姐,後來李大小姐又被《新聞報》揭了底,這個桃子,最終還是被前南宮夫人的娘家人摘到了。

夏扶民這個督軍近來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。前半輩子只有一個女人,也只生了一個病懨懨的兒子,自從兒子去世之後,他又娶了填房,還納了幾房小妾。

如今,填房夏夫人給他生了一個女兒,新納的二姨太楚霓裳又給他生了個兒子。

楚霓裳本來跟夏夫人是貧賤之交,還是有幾分情誼的。夏夫人極力攛掇楚霓裳做妾的時候,她還不知道,自己生的是女兒,而且生了之後,因難產,就再也不能生育了。更不知道,楚霓裳會一舉得男。

夏夫人的身子不好,稟性柔弱,生的女兒也先天不足,從會吃奶的時候就開始吃藥,現在快兩歲了,才剛剛學會走路。

楚霓裳卻是個身體健康的女子,又到了二十歲才嫁人生子,比夏夫人強多了。她的兒子雖然才幾個月大,卻比夏夫人的女兒都要沈一些。

夏扶民是個男人,男人年紀大了,就更看重子嗣。就算他再不偏心,和夏夫人再有情分,也忍不住對楚霓裳母子另眼相看。

楚霓裳也是個能屈能伸之人。本來她不想做妾,可是不得不做的時候,她也沒有以死明志,只能順勢而為。

夏夫人如今見了楚霓裳,就酸的不行,一直在攛掇夏督軍,要把楚霓裳生的兒子帶到自己身邊撫養,讓楚霓裳只有伺候好夏督軍就可以了。

楚霓裳當然不願意。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,憑什麽要給你撫養。雖然沒有明說,但是在夏督軍面前,卻已經帶了出來。

這一天,楚霓裳抱著兒子去外面的庭院曬太陽。

夏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也來到後園,看見楚霓裳帶著一群丫鬟婆子,手裏抱著一個粉妝玉琢,白白胖胖的男嬰在那裏賞花。

“楚姨娘,今兒怎麽有閑心出來逛逛?”夏夫人含笑走過來,一雙眼睛就跟焊在那孩子身上一樣。

楚霓裳笑了笑,將懷裏的兒子抱緊些,不鹹不淡地道:“我自從出了月子,每天下午都會抱兒子過來坐坐。夫人想是不怎麽出來,就沒有看見。”

夏夫人的確是不怎麽出門。

“其實呢,孩子小,經常抱到外頭,容易生病。——你還小,不懂這些。你身邊的嬤嬤們應該懂啊。”夏夫人笑著道,又盤問楚霓裳身邊的丫鬟婆子。

楚霓裳撇了撇嘴,抱著兒子站起來,道:“夫人慢慢審。我回去了。”

當著夏夫人,楚霓裳從來不自稱“妾身”。

夏夫人看著楚霓裳遠去的背影,越發受不了,轉身就急匆匆地找到夏扶民的書房裏面,嚶嚶哭泣著道:“督軍,你今兒不把兒子給我要過來,這日子就沒法過了。”做張做致,在夏扶民面前揉搓。

以前夏夫人這樣撒嬌,夏扶民還覺得快慰和新奇,可是作的多了,來來去去就這樣幾招,夏扶民也有些煩了,只是低頭看他妹妹從京城送來的密信,想著應對之策,嘴裏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夏夫人。

夏夫人哭訴了半天,見夏扶民的眼睛還是盯在他面前的一張紙上,氣得伸出手,將那張紙從夏扶民面前奪過來,揉成一團,扔進垃圾桶裏,怒道:“你有沒有聽我說話?!”

夏扶民森然擡眼看了夏夫人一眼,忍住怒氣道:“我說過多少次了,我書房裏面的東西,你不能亂動!”說著,又對外面看守的人怒吼道:“誰放夫人進來的?——自己去刑房領三十大板!”

夏夫人臉上很是掛不住,一頭紮到夏扶民懷裏,哭天搶地起來:“你個沒良心的……你終於變心了是不是……”

夏扶民惱得將夏夫人推到一旁,整整衣衫,道:“我早就變心了。——我娶了你,就已經是變心了。”說著,從垃圾桶裏將那揉成一團的密信尋出來,揚長而去。

夏夫人一個人待在書房裏面也沒趣,再說她也識字不多,只好悻悻地回去了。

夏扶民回到內院,就徑直去了楚霓裳的屋子。

楚霓裳對他,一向如同解語花一樣,既能跟他說起朝堂之事,也能幫他打理夏家的產業鋪子,給他的感覺,和夏夫人又不一樣。

“督軍怎麽啦?滿臉愁容?”楚霓裳最會察言觀色,做體貼入微狀。她這一手,無論前世還是後世,唯一沒有被打動的,只有顧遠東。

就算夏扶民,本來她以為是不同的,現在看來,跟別的男人也沒有不同。

夏扶民將他庶出的妹妹夏蘭錦寫來的密信給她看,道:“沈大總統快下臺了,我妹妹想要我接她回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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